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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狮城随笔] 爱情小说:风中写满你的名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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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7-6-2004 23:11:30|来自:北京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<TABLE cellPadding=0 cellSpacing=0 height=120 style="TABLE-LAYOUT: fixed" width="100%"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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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TD ><FONT color=#8f33cc>“一棵小杏树曾生长在我的生活里。”
这是我的一个同学写在日记扉页上的一句话。
她叫巧玲儿。一年前,她一个人到南方去了,现在,没人知道她在哪里,也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。她就像一粒抛入大海的石子,涟漪平息后便没有了任何痕迹。
临走之前,在一个清冷的夜晚,清冷的月光下,她把她的日记交给了我,说:“这是我过去的日子,我不想再牵挂。”
她走了。我打开了她的日记,发现了一个故事——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_题记_


《一》

1983年8月20日 睛

又来到了这里——蟠阳二十中学后的小山。
这是毕业一年后第一次来到这里。
高中三年,山上的每一棵树,都摇曳着我们的笑声、歌声和读书声。
小山依然静谧。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,我急急地向山半腰走去,直奔那棵歪脖子老槐树。
天,兰兰的;云,淡淡的;风,柔柔的。
老槐树!又看到了那棵歪脖子老槐树!
心砰砰地跳起来——那棵树下有一个秘密,有我种下一个的梦!

依然记得那个日子——去年的7月5日,离高考还有两天。
我一个人登上了这座小山,来到这棵歪脖子树下。
那日也是这样:天,兰兰的,云,淡淡的,风,柔柔的。
沉甸甸的心思,在鸟儿婉转的歌声中和温柔的山风里飞扬起来。
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视野中,他沿着小路跑上山来,红色的运动上衣在绿色的树丛中像跳动的一团火,阳光下,飘洒的长发染上了一层金色。
杨光!杨老师。
那是我们的语文老师,二十中最有风度最为潇洒的男老师。课堂上那富有磁性的男中音,那常常将长发甩向脑后的动作,那挂在嘴角的淡淡的笑容都使人沉醉着迷。他是全校公认的帅哥!我们班的何风丽就曾当众宣布,杨老师是她的梦中情人。我,只悄悄地将杨老师发表的文章收集起来,一遍一遍地读。在我的心里,杨老师就是天上那轮皎洁的月儿。
“嗨,巧玲儿。”
杨老师跟我打招呼,我站起来说:“杨老师。”
杨老师笑笑招招手,沿着小路向山顶跑去。树丛渐渐地淹没了那束跳动的火焰。一丝儿淡淡的遗憾涌上了心头。我在原地坐下,心却奔跑起来。
这时,我看到树下有一个白白的杏核儿,
突然,有了一个想法:就在这里种下这个杏核儿,如果明年它在这里发芽,那就是上帝昭示我:杨老师的心中已经有一个地方,已萌发了一个少女绮丽的梦。
在树下的不远外,一个隐蔽的地方,我扒开土,将杏核儿轻轻地放进去,轻轻地埋好。没人知道:这里种着一个十九岁少女的梦,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。

高考落榜了,谁也不会想到当了三年学习委员,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我竟会落榜。憧憬被眼泪打湿了。老师们劝我复读,我也跃跃欲试,爹却长叹了一声,说:“巧铃儿呀,念书倒是个好事儿,可你看看咱这一家拿啥供你呀?”
破旧的草屋中,只有破旧的家俱、破旧的被褥,兄弟们愣愣地看着我。
娘哭着说:“儿呀,认命吧,你就认了命吧。”
从此,将心放到了山里,在邻村的合办小学当了一名代课老师。
梦,越来越遥远了,但是,那个杏核儿却一直在我心里埋着。它怎么样了?我常常这么想。

今天有事儿路过二十中,我绕过学校直奔小山,直奔小山上的那棵歪脖子树。
那里,生着乱蓬蓬的草。
我奔过去将草拔开。看到了,一棵细细的只有几片嫩叶儿的杏树苗儿在风中轻轻地摇摆。
我的泪珠儿从腮上凉凉地滑过,一滴一滴地掉到了叶片上,又从叶片滚落到地上。
在那儿坐了很久,最后,我将杏树周围的草拔光,又轻轻地将小杏树周围的土松松,做成个小小的坑让它接雨。
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,我走了。
走出几步,再回头,我的那棵杏树已是看不见了。那里只有一片绿草。
再见,我的小杏树。
再见,我的梦。

</FONT></TD></TR></TABLE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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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TD >

</TD></TR></TABLE>
发表于 17-6-2004 23:14:34|来自:北京 | 显示全部楼层
小狮租房
<FONT color=#8d3cc4>《二》

9月3日 晴

星期六。
学校放学的钟声是学生欢笑的前奏。
栖凤岭联办小学像往日一样,钟声一落,笑闹声便溢出了简陋的教室。学生们吵吵嚷嚷、打打闹闹地涌出校门。一会儿,喧闹的校园便风平浪静了。
其它老师也先后回家去了,我还有几本作业没改完。办公室里只有我跟丽花儿。她在学校做勤杂工,是我的好姐妹,常跟我一块儿回家。
这时,校长干事杜爱瑛走了进来,眼神怪怪地打量我一眼,然后又怪怪地笑着说:“巧铃儿,跟你说个事儿。”
“什么事?”我问。
杜校长是个好人,大家都敬重她。只是不知为什么,四十多岁的人了,却还是独身一人。现在就驻在学校后院的一间小房子里。
“好事。”杜校长说。
“什么好事呀?”
“终身大事!给你介绍个对象。”
我还没答腔呢,丽花儿便大叫起来:“好呀好呀!快说快说!哪里的?干啥的?叫啥名?长得帅不?”
这个丽花儿,就爱一惊一炸的!
杜校长笑起来:“丽花儿呀,你比巧铃儿小,先给巧铃儿介绍了再给你介绍,你就别急了?嘿嘿。”
丽花儿跑过去捶着杜校长撒娇说:“讨厌,讨厌,快说,快说。”
杜校长说:“这人是我村里一个本家的侄子,名叫杜成建,今年二十三,当过兵,现在在咱县政协开车。人品你放心,身体没问题,长得也周正,家庭条件很不错。我觉得你俩挺般配的。”
不知怎么,在杜校长说话的时候,我的眼前却出现了山上那棵细细的、嫩嫩的小杏树苗儿和那团跳动在绿树丛中的红红的火焰……
我觉得脸上热热的,说:“我还小,不想……”
“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,到了我这岁数倒是不小了,可哪儿还有好小伙子等着呀,哈哈哈哈。”
“有点儿……怕,嘿嘿。”其实,我脑子里乱乱的,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杜校长说“咳,这相对象又不是打架,怕什么?看得上就谈;看不上拉倒。”
丽花儿说:“咳,真老土,见个面怕啥?你要是愿意,我陪你去。”
杜校长顿时眉开眼笑,说:“巧铃儿还是老师呢,这么保守,还不如人家丽花儿呢,就这么定了,明天下午三点,在我这儿见面。”


</FONT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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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7-6-2004 23:16:15|来自:北京 | 显示全部楼层
<TABLE cellPadding=0 cellSpacing=0 height=120 style="TABLE-LAYOUT: fixed" width="100%">

<TR vAlign=top>
<TD ><FONT color=#8f33cc>《三》

1983年9月4日 晴

昨晚,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
一弯月牙儿孤寂地挂在天空,一棵细细的小杏苗儿孤寂地站在冷冷的月光里。
天,空旷;地,辽远……

第一次相亲,感觉就像读书时第一次上讲台演讲,有些忐忑,有些羞涩,又有些好笑……
两点半时,准备去学校。丽花儿说:“别忙,再等会儿。”
我说:“杜校长不是让我们三点到吗?”
丽花儿说:“咳咳,真傻。这事儿得端起架子来,谁去晚了谁主动,知道不?俺铃儿姐人见人爱,还能上杆子追那小子?哈哈。”
我捶了她了一拳,“就你道道多。”
丽花儿笑起来:“你是不是等不及了呀?哈。”
让我胳肢了半天,丽花儿告了饶。她答应,与杜成建见面时一直陪着我。

三点多时,我们来到了学校。
远远看到杜校长正站在学校门口朝这边张望。
我们来到面前时,杜校长埋怨道:“你们这俩死妮子,怎么才来?人家杜成建已在这儿等了一个小时了。”然后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:“你个巧铃儿,今天什么日子呀,也不打扮一下?看人家丽花儿打扮得多漂亮!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丽花儿相亲呢。”
今天我跟往日穿的一样,还是素花褂、蓝裤子。丽花儿则穿了一件山里人少见的蓝裙子,丽花儿人长得不错,这么一打扮更是好看了。
我们三个说笑着进了校园,见校园里靠墙停着一辆摩托车,骑这东西的在山里可不多。
杜校长说:“这是杜成建的。”
丽花儿说:“啧,这么有钱呀?嘿嘿”

我抓着丽花儿的胳膊,一齐走进了杜校长那个小屋,屋里一个人红着脸迎了过来。
杜校长指着他说:“这是杜成建。”然后又指了我说“这是王巧铃。”
杜成建不自然地笑着向我伸过手来,我装作没看见,站着没动,只是向他笑了一笑。杜成建有点儿尴尬地搓起手来。
丽花儿在旁边“扑”地笑出声来。
杜校长又指着丽花儿说:“这位是赵丽花。”
丽花儿大方地伸出手去与杜成建握手,甜甜地喊了声“杜哥。”
偷眼看去,杜成建的脸又红了。
大家坐下,杜校长忙着递糖,杜成建忙着倒茶。
杜成建生得高高壮壮的,短发,方脸,浓眉,细眼,有点儿黑,说话时不紧不慢,声儿不高不低,一看就觉得憨憨厚厚的,与我们山里大多数兄弟差不离儿。
我拉着丽花儿的胳膊坐在杜校长的床沿上,丽花子叽叽喳喳不住声地问这问那,我偶尔说一句。杜成建则像当兵似的挺着腰杆子,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。丽花儿问一句,他答一句,那情景就像一个警察在审问一个犯人。
两人一问一答中,我知道了,杜成建初中毕业,当兵退伍后在县政协开车,工作有点儿忙。家里有一个姐姐,一个妹妹,父亲在村里开着个砖瓦厂,
说了半个多小时吧,一个小丫头——杜成建的妹妹——跑了进来,告诉杜成建家里接到电话,县上有急事要用车,让杜成建马上回去。杜成建露出为难的样子,杜校长说:“公家的事误不得,快去吧。有空儿再谈。”
将他送到房门口,杜校长说:“巧铃儿丽花儿你们都住了吧,我送送成建。”杜成建向我笑笑说:“你们进屋吧。”
我们站在房门口看着杜成建推着摩托车与杜校长走出了校门。

回到屋里,丽花儿脸红红的,说:“铃儿姐,怎么样?怎么样?”
我问她:“你说怎么样?”
丽花儿说:“不错不错。人长得周正,又忠厚老实。不错不错。家庭条件在咱这块儿也数得着的,有摩托,家里还有电话!听校长说,他爹是个万元户呢。你嫁过去肯定享福了。不错不错。是个好主儿。”
看丽花儿那兴奋劲儿,我说:“这么好,你嫁他得了。”
丽花儿扑过来胳肢我,我们笑嚷着在杜校长的床上滚作一团。
这时杜校长进来了,脸上喜不自胜的样子,说:“巧铃儿,俺家侄子一见钟情呀,对你太满意了。哈哈哈,你怎么样?”
一见杜成建的时候,我的心中就涌上一种浓浓的失望。在送走杜成建的时候。我已是打定了主意,这事儿到此为止。
杜成建不是不好,而是不……可爱,
他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。 没有飘洒的长发,没有高高的鼻梁,没有白晰的脸色,没有充满智慧的眼睛。更没有对文学的兴趣。
不能撕破多少年编织的梦:一个充满活力的、说话柔柔的、脸上永远挂着微笑的人,牵着我的手,走向初升的太阳。
为了寻找这个梦,我宁愿披着风雨走向远方。
“我……我现在还年轻,个人的事儿……过几年再说吧。”我觉得有点儿对不住杜校长。说话没有力气。
杜校长跟丽花儿愣了,半晌,校长说:“怎么?没看中?”
我低了头:“过几年再说吧。”
“噢!”杜校长有点儿遗憾地说:“好,这事儿不能勉强。巧铃儿是个有主见的人,行就行,不行就不行。没事儿,往后咱再找,相亲么,就是有成的有不成的,没事儿。”
丽花儿却在旁边摇着头无限遗憾地说:“这个人你还看不上,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呀?”

夜深了,该睡了。
但愿,今晚的梦中能够洒落一片柔柔的月色,小杏苗儿再次站在我的梦中。

</FONT></TD></TR></TABLE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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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7-6-2004 23:21:58|来自:北京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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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TD ><FONT color=#8d3cc4>《四》

83年9月12日 晴


今天的事儿有趣。

放学。
回家。
栖凤岭联办小学就在栖凤岭村边,我家就在三四里路外的落凤坡。每天,我们都沿着一条土路上班、下班。路的两边,都是即将成熟的高粱、玉米,风儿一吹,叶儿哗啦啦地响。
像往日一样,我跟丽花儿挽了手说笑着向家里走去。
丽花儿又说起了杜成建。这几天,我努力想把这事儿从记忆里擦去,丽花儿却时不时地说起那事,说起那个杜成建。
转过那片高粱地,突然看到,路旁停着一辆摩托车,摩托车旁边站着一个人,正是杜成建。
他红涨着脸,神情异样地盯着我,我的心咚咚乱跳,丽花儿也是一愣,我们不禁放慢了脚步。
丽花儿顿了一下,拉着我朝着杜成建走过去,那神情气昂昂地。
真佩服丽花儿的泼辣劲儿!她要是不在,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。
来到跟前时,杜成建迈出一步,挡在了路中间。
丽花儿问:“你要干什么?”听得出,丽花儿的语气里藏着骨头。
杜成建却像没听到丽花儿说话也没看到丽花儿人似的,直直地盯着我说:“巧铃儿,我只想问你句话:你为什么看不上我?我哪儿配不上你?”
我正盘算怎么回答呢,丽花儿已挡在我的前面冲着杜成建大声说:“哈,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嗨。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?看不上就是看不上,为啥要向你解释?你以为你是谁?人家为什么一定要看上你?单凭你今天这话,看不上你就对了。哼!”
一顿炮弹打过去,杜成建像是噎住了一样,张了几下嘴,却没说出话来。
丽花儿挽着我从他面前大步走了过去。脚步声咚咚响,听得真真的。
走出老远,我跟丽花儿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回头一瞧,杜成建还垂头丧气地在路中间戳着没动呢。
那样儿,有点儿可怜。
转过山角,看不到杜成建了,笑声突然从喉咙里喷了出来,我跟丽花儿飞跑起来。
庄稼地里的一群麻雀惊了起来,叽叽喳喳地叫着飞到山项去了。


83年10月5日 小雨

今天收到了林洁的来信。
林洁是我的高中的女同学,也是我的好朋友,现在在山东师范大学读书。
来信很长,从那一行行字符里,我看到了一种洒满了阳光的生活——
城市、校舍、名胜……
有趣的老师,有趣的同学,有趣的生活……
读过信,只有酸楚。当年我们班里,都是我跟林洁争夺女生第一名的。可现在,林洁在一个幸福的世界里徜徉,而我,却在贫穷的山村里为生计挣扎。


每天都在重复前一天的生活。
天不亮就起身,领着弟妹们下地侍弄庄稼,回家后将早饭做好,牲畜喂过,然后去学校上课、备课。中午放学后回家做饭,然后再到校上课、备课。下午放学后,再下地干活儿。回到家,再做饭、喂牲畜、洗衣服。每日都是这样地里、家里、学校里忙个不停。时常觉得,自己就是一个不停旋转的砣螺,甚至没有时间发愁。
娘有心脏病又有关节炎,药就从没有断过。爹爹前几年伤过腰,也不能干重活儿,地里的家里的活儿都得靠我,就是我每个月二十元的代课费也是家里的主要进 项,全家人的油盐酱醋都支望着它。


只有叹息。
有时候,似乎感觉就是一片被风摘下的黄叶,只能无奈地飘落、飘落……
只有夜深人静时,心思才能栖息下来,继续编织过去的憧憬——
明亮的教室,宽敞的阅览室,长长的甬路,林荫道上洒落一串笑声……
梦,已经折断了翅膀,但仍然渴望飞翔。
多么希望,也是那被风托起的蒲公英,随风自由而轻松地飘飏,那怕是……流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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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7-6-2004 23:25:54|来自:北京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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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TD ><FONT color=#8f33cc>《五》

83年10月14日 晴

今天一上班就觉得丽花儿不大对劲儿,说话、眼神与往日不一样。以往,丽花儿一直嘴上就少个把门的,整天嘻嘻哈哈的,有时还有些……张狂。
下午一出校门,丽花儿便扭扭捏捏、吞吞吐吐地红着脸对我说:“铃儿姐,给你说件事儿哈。”
蹊跷。丽花儿这样的表情真少见。
“什么事?”
“我找了对象了。”
“啊哈!”我捶着她:“好你个丽花儿!不动不惊念真经呀。快快坦白交待,找的哪个?”
“就是那个……。”
“快说快说。”
“杜成建。”
我愣了。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。
丽花儿低了头说:“前不久,杜校长介绍的。”
“好呀好呀,不错不错。”我觉得有点儿尴尬,说话的口气自己都听出不大自然。
丽花儿撇了嘴说:“哼!那你怎么看不上?”
我搂住了丽花儿的肩膀,笑着说:“我的好丽花儿,不是看不上而是没看中。不是因为杜成建不好,而是不对眼,没缘份。”
“我跟他……你心里不会有什么疙瘩吧?”丽花儿试探着问。
我又捶了丽花儿一下:“你想哪儿去了?真是该打,我心里能有什么疙瘩?”
丽花儿“嘿嘿”地笑起来,拉着我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。
这才知道,我相亲那事儿过了不久,杜校长便给杜成建和丽花儿牵了线,两人见面谈了几次,彼此都满意,这事儿便成了。
我掐了丽花儿一把:“好你个丽花儿,保密保得挺好呀,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?”
丽花儿说:“一来呢还不知最后成不成,二来呢也是怕你知道了不高兴。”
我说:“什么人呀你?这事跟我什么关系?”
丽花儿说:“怎么没关系?没有你那事儿,怎么有我这事儿。”
我跟丽花儿脾气不一样,可很合得来,在学校里老师们都说我们俩像亲姊妹。看着丽花儿满足的样子,我也从心底里替她高兴。
想想这事儿也满有意思,相亲的人没有成“亲”,陪人相亲的倒成了“亲”。
哈哈哈。


83年10月25日 阴

今天,丽花儿走了。
她要跟杜成建进城,到城里一个宾馆当服务员去了。
进城去当工人、挣工资是山里人最羡慕也很不容易的事儿。丽花儿告诉我,事儿都是杜成建办的。
杜成建骑着摩托车带着丽花儿来到学校,向杜校长和老师们辞行。
在办公室里,又一次见到了杜成建。
他还是红着脸,不好意思地低低地叫了一声:“巧铃儿。”
“杜哥。”我也有点儿不好意思,丽花儿在一边“嘿嘿”地笑了起来。
说了一会儿闲话,杜成建跟丽花儿要回家。大伙儿将他们送到校门口,丽花儿满脸风光,跨上摩托车后座,搂住了杜成建的后腰,回过头来喊道:“巧铃儿,进城时一定去找我呀。”
杜成建也回头向我笑了一笑。
摩托车突突地响起来,两人一会儿便消失在山路的那头了。
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,杜校长在我身边轻轻叹了一声说:“唉,我那侄子是个闷葫芦,心里什么都装着,就是嘴上倒不出来。人家对你可真是挺中意的。”
我说:“杜校长你说什么呢?”
“唉,缘分呀,到现在我也认为你跟成建最般配。我就喜欢你文静、勤快,知道疼人。”
我说:“瞎说。”
杜校长说:“嘿嘿,这个时候说说怎么着?”然后又叹了口气“巧铃儿呀,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呀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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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/TD></TR></TABLE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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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7-6-2004 23:27:58|来自:北京 | 显示全部楼层
<FONT color=#9222dd>《六》

夜深了。
病房里,病人和陪床的人都进入了梦乡,爹也终于发出了鼾声。我觉得浑身无力,头昏沉沉的,却怎么也睡不着,还是写日记吧。

今天,刚进教室,邻居家的东生哥便急惶惶地跑来叫我,说爹病了,很厉害。
我扔下粉笔向家里跑去。
爹生了我们四个,生活的重担压得他早早的驼了背。在我的记忆里,没有爹的笑声,只有他高一声低一声的叹息。可爹的身体一直没有大毛病,今天早晨,还下地干活来呢。
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家时,见一辆拖拉机正停在家门口,一伙人正抬着爹往上放。娘站在旁边抹泪。
爹呻吟着,脸色蜡黄,脸上滚着汗珠子。
“这是怎么啦?”我觉得脑子轰轰地响。
“别问啦,快送医院!直接到县医院!“村上卫生室的王福林喊着。
我顾不得再问,急忙爬上拖拉机。娘把一个小手帕塞到我的口袋里,我知道,那里边包的是钱。
拖拉机向城里开去。
在路上,王福林告诉我:爹突然肚子疼得受不了了。
“是大病!肯定是大病!”王福林火急火燎地说。

县医院终于到了。
把爹抬进了急诊室,一番检查后,一个瘦瘦的四十多岁、表情冷冷语气也冷冷的医生说:“胃穿孔,做手术。”
我擦着脸上的汗说:“那快做吧。”
瘦医生说:“交押金。六百。”
六百?! 我的头一下子大了。娘给我的小手帕里包着家里的全部积蓄—二百一十块钱!
我说:“大夫,你先给俺爹做着手术,俺马上回家去借。”
瘦医生“啪”地一声合上了病历,说:“不行!”
王福林说:“救人要紧呀,大夫。”
“别说这话!交了钱马上就做,不交钱什么话也别说,这是医院的规定!”瘦医生的话凉得像冰。
我的泪止不住流了下来。
瘦医生说:“我可告诉你们,病人这病可非常危险,耽误不得的。你们不交押金如果出了事,可没有医院的责任!”
王福林说:“巧铃儿,也没有别的办法了,我在这儿守着你爹,你快回家想办法吧。”
我转身就走,衣角却被爹一把抓住了。
爹哆嗦着,说:“巧铃儿,……这病咱不治了,咱回家去。我……活到这岁数,……就是死了也不算……少亡了,爹……不能再拖累你们。”
我拂开爹的手,跑出急诊室,出了医院那座白色的门诊大楼,我禁不住哭出声来。
突然,一辆小车在我的面前停下,车门开了,一个人叫道:“巧铃儿。”
是杜成建!我忙擦了泪,哽咽着叫了声:“杜哥。”
杜成建急急地问:“出了啥事啦?怎么这样?”
我把事儿告诉了杜成建。这时,从小车上又下来一个妇女,来到跟前问:“怎么啦?”
杜成建将事情对她说了,那女的略一沉思,对我说:“跟我来吧。”
我跟着她又进了急诊室,那个瘦医生见了立即站了起来,满脸堆笑:“哟,林主席来了?有事呀?”
林主席淡淡一笑,说:“刘大夫劳驾一下,这位是我的朋友,她家的病人你先给治治,有什么事找我。”林主席说话时声儿轻轻的、慢慢的,但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和风度。
刘大夫连连点头说:“好好,放心吧,林主席,我马上安排。”
林主席对我点了点头,转身上楼去了。杜成建帮着我把爹送进了手术室。
手术室外,我问杜成建:“那个林主席是谁呀?”
杜成建说:“咱们县政协的副主席林丰云。”
“多亏了她,要不爹真耽误了。”
杜成建说:“这人挺好的。”
“也多亏了你。”
杜成建笑了笑。
我又问了丽花儿的情况,杜成建告诉我:丽花儿现在挺好,在宾馆里干的还成。
过了一会儿,林主席从楼上下来了,我向她道谢,她笑着向我点了点头。
杜哥开车与林主席一起走了。

手术顺利,爹的命拣回来了。
晚上,杜建与丽花儿来到医院看爹,送了不少吃的东西。
丽花儿现在更洋气了,打扮说话行事,一点儿看不出是农村出来的人了。
说了一会儿爹的病,又说了一会分手后家里和学校的事儿,杜成建跟丽花儿一起走了。
临走,丽花儿告诉我,押金已交了,是杜成建交的。
我向丽花儿和杜成建表示感谢,丽花儿说:“咳,谁还没有个山高水低呀,再说咱俩谁跟谁呀。”
杜成建只是咧嘴笑了笑。

城市里的夜晚,黑暗仍然盖不住白天的喧嚷。马路上不时驰过的汽车喇叭的鸣叫声、不远外建筑公地上搅拌机的轰鸣声把夜晚的寂静都震碎了。
真想那个小山村,那个贫寒的家。
不知道弟妹们吃过饭了没有?娘睡着了没有?
天有点儿阴,晒在外边的谷子不知收起来没有?
</FONT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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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8-6-2004 00:13:58|来自:北京 | 显示全部楼层
紫色的话语,紫色的心情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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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8-6-2004 17:25:43|来自:北京 | 显示全部楼层
<FONT color=#b32bd5>自己顶!</FONT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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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1-8-2004 23:57:13|来自:北京 | 显示全部楼层
<FONT color=#7444bb>《七》

11月26日 晴
爹的手术很顺利,气色一天天好起来。
一大早,爹又催我给林主席送小米、南瓜和煎饼。
我说:“人家当主席的,家里什么没有呀,稀罕这东西?”
爹说:“咱只是拿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表个意。咱不是忘恩负义的主儿,天大的情咱装在心里呢。”

匆匆赶回家去,匆匆装上一小袋新打的小米、挑了两个又大又红的南瓜、包上一叠小米剪饼,又匆匆赶回了县城。
到了城里,先找丽花儿,让她带我到林主席家。
丽花儿说她当班离不开,杜成建今天正好没事,让他开车送我去。电话打过去,杜成建一会儿便开车过来了,听丽花儿说明了意思,杜成建说林主席前天就到外地开会去了,只有她老父亲一个人在家。
我说:“她老人在家也成,只要送到了就行。”
杜成建吭吭吃吃地说:“领人给领导送东西怕是要挨批的。”
丽花儿下命令说:“废话少说,你现在立马就把巧铃儿送过去,送点儿自家地里种的东西还能捅破天了咋的?”
杜成建憨笑着,乖乖地将东西装到车上去。
在往林主席家去的路上,杜成建告诉我:林家老爷子名叫林成海,是个老革命,当年在沂蒙一带是有名的人物,出生入死打过不少硬仗。曾当过解放军的团长。
杜成建说:“老头儿脾气有点儿怪,跟他说话可要留点心,别惹老头儿不高兴。”

林主席家到了。
杜成建敲门,开门的是一位老人,头发白了,可脸膛红红的透着精神,见了杜成建便说:“噢,小杜呀?进来。
杜成建对我说:“这是林团长。”
我叫了他一声“林大爷。”
林大爷一边答应着一边将我们让进房里去。发现林大爷的一条腿走路不太利落——杜成建说,老头子前年得过脑血栓。
进了屋,见茶机放着一半块馒头,一棵葱和一小碟子甜酱。
杜成建说:“哟,林团长,现在才吃早饭呀?”
“咳。”林大爷笑着说:“今日起得晚了。一个在家,没心绪做饭,凑合着吃点儿,早晨中午一顿了。”
杜成建把我带来的东西放在茶机的旁边。
林大爷说:“我说小杜呀,你这是鼓捣的啥呀?”
杜成建说:“这是巧铃儿带来的一点儿小米、小米煎饼还有南瓜,都是自家地里种的、自家做的。”
杜成建又把事儿缘委跟林大爷说了,林大爷挥着手说:“这事儿她当官儿的不管谁管?要叫我,早一脚把那个破医生踹出去了。她只动动嘴,有什么功劳?”
大家都笑起来。
“好,送来的东西,我都收下。”林大爷拿过一个红红的大南瓜说:“这南瓜看着真喜人呀。我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起,南瓜地瓜当饭吃,那阵子就常寻思:什么时候才不吃南瓜了呀?现在日子过得好了,倒常想当年的南瓜小米饭来,怎么就那么香呀?”
杜成建站起来说:“林团长,你跟巧铃儿说话,我给你熬一锅南瓜小米饭去。”
我忙站起来说:“杜哥,还是你坐着跟林大爷说话,我去做吧。”
林爷爷忙摆着手说:“别介别介。让小杜去做吧,你坐着说话。”
我拉住了杜成建说:“那有让男人做饭的理儿呀,还是你跟大爷说话,我去做,也不费事儿。”
林大爷哈哈笑起来。
杜成建说:“林团长,就让巧铃儿做吧。也不是外人。”

林家的厨房挺大的,里边东西不少。但乱七八糟的,几个碗还没涮,胡乱泡在水池里,半橱上放着的几个碟子里还有些剩菜,地下乱扔着些葱叶儿……
淘好米、切好瓜,坐上锅,点上火,趁熬着饭的当口,我将碗和碟子涮了,将炉台抹干净,厨房里的瓶瓶罐罐拾掇齐整。看到菜橱里还放着一个咸菜疙瘩,我拿出来切成丝儿,又切了点葱丝儿,滴了几滴香油拌了,做成了一个小菜——爹也最爱吃这口的。
林大爷进来了,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家厨房,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,笑着说:“这姑娘眼里真有活儿呀。”
杜成建也说:“巧铃儿真能干呀。”

南瓜小米饭做好,林大爷就着咸菜喝了两大碗,吃了两个煎饼,然后抹着头上的汗珠儿说:“真痛快呀,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饱的饭了。平日里这女儿三天两头不着家,我一个人在家,懒得吃,也懒得做。”
林大爷问:“姑娘呀,今年多大了?”
“二十,属免的”
他说:“比我家孙女小两岁,还是咱山里孩子懂事能干呀,我那孙女就知道饭来张口,衣来伸手,倒了油瓶也不知道扶,要是有你一半儿也好呀。”
杜成建告诉我:林大爷的孙女叫林颖,现在市歌舞团当演员。
我说:“姐姐是干大事的人呀。”
林大爷撇嘴说:“也没见她干什么大事,整天就瞎蹦哒。”
林大爷又问了爹的病和我的情况。
说话间,我觉得林大爷人挺好的,就像当年我活着的爷爷。

又说了一会闲话,我跟杜成建站起来向林大爷告别。林大爷对杜成建说:“你到我房里去,把我床下面把那一箱肉罐头拖出来,还有那条烟也给巧铃儿带上,让她爹尝尝 。”
我一边拦住杜成建,一边向林大爷说不行。
林大爷说:“姑娘,我可不拿你当外人,你也不要拿我当外人,你送的东西,我收下;我送你的东西,你也得收下。你要是客气,你的东西怎么拿来的怎么拿回去。”
不知该怎么办,我瞅了一眼杜成建
杜成建说:“听团长的。”
我们走时,林大爷一直送到大门口。

在车上,我不好意思地说:“今天这事回去爹一定得骂我。”
杜成建说:“林团长是个直性子。他要是看你对了脾气,能扒出心来给你吃,他要烦了你的,连个好脸色也不给。他送你东西,你连个谢字也甭说,接过来就是,他才高兴。你要是跟他客气,他一急眼,能把东西扔你脸上去。”
到了医院门口我下车时,杜成建说:“往后我得让丽花儿跟你学着点儿。”




《八》

11月27日 晴

昨夜的一场小雨把早晨的阳光洗得清新明亮,也把沉郁的心情洗得如早晨的阳光。
无意中发现,窗外那棵白杨树上的一片黄叶不见了。
从爹住到这个病房来,就看到它孤独地挂在树上最高的那根细枝的顶端。昨夜,它悄悄地消失了,也不知是风的多情,还是树的拒绝挽留?
那根长长的光光的细枝在风中孤独地摇摆着,好像向天空画着问号。

爹又长一声短一声地叹起气来。我知道,那六百元钱的住院费又在搅爹的心肝儿了。
爹满脸的皱纹似乎堆着数不清的愁苦。
我心里酸酸的、辣辣的、苦苦的,烦躁和焦急又缠绕上了心头。
六百元的债务,时时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,可又没有办法。几天来,梦中经常出现这样的情景:一只小船孤独地漂泊在茫茫的大海上,风压过来、云压过来、浪压过来、雨压过来,船儿随浪颠簸,我向着天空呼喊,但,却没有听到一点儿回声。

11月29日 小雨
下午,丽花儿来了。
丽花儿说话永远都是那么高声大气:“巧铃儿,你的好运来了!”
她告诉我:那天我到林主席家送东西后,林家老爷子一个劲地夸我懂事儿,实在、勤快、有眼色,林主席听了便有了个主意,想让我到她家当服务员,让丽花儿来问我愿意不愿意。
丽花儿说:“林主席离婚以后,女儿和老爷子跟她一块生活。她工作忙,三天两头不着家,女儿在市歌舞团工作,平日里大多老爷子一人在家。老爷子懒得下力气做饭,经常凑合了上顿凑合下顿。再说老爷子年纪大了,林主席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,想找人照顾一个老人。林主席说了,你若愿意,每月工资四十元——比你现在每个月多挣二十呢,比我的工资都高呀!——话儿也不累,也就是做做饭、洗洗衣服、整理一下房间,对你来说小菜一碟。”
事儿来得太突然,一时拿不定主意。
爹沉吟了半晌说:“林主席对咱有救命之恩呀,人家开了口咱不好回绝呀!可人家杜校长那里咱也不能说撂挑子就撂呀。”
丽花儿对爹说:“在咱那儿当个代理老师可不是个长久之计呀,说不定那天学校就调来了新老师,巧铃儿还不得回家么?”又转过脸对我说:“你还想在咱那破山沟里窝一辈子呀?”
我对丽花儿说:“让我想想再告诉你吧。”
丽花儿回去时,在医院的大门口对我说:“你可要早点儿拿定主意呀,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多呀。进了城,在这儿再找个对象,就彻底离了咱那穷山沟沟了。”
回来时,爹说:“你自己拿主意吧,进城还是当老师,爹都依你。 ”
“咱家里的事我也放不下呀。”
“你弟弟妹妹也大了,让他们学着干。你也不能在家里待一辈子呀。”

晚上,我在医院里的小花池边坐到很晚。
风冷冷的,但思绪却奔跑得流汗。
那个大山之中的村落那个村落中贫寒的家那个家中的父母弟妹……那个山村小学那些小学里的学生和那个可敬的杜校长……这个喧嚷的城市这个城市里林主席的家……
风干了的梦想,濡湿了的渴望……
最后,我拿定主意,回家问问杜校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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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6-8-2004 03:42:22|来自:北京 | 显示全部楼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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