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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兰娜

[狮城随笔] [转帖]穷人的肉体富人的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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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-10-2005 21:04:26|来自:新加坡 | 显示全部楼层
166):<FONT title="2005-09-23 23:59:26">第二十一章
  (吕萍对吕颖说,你以为找个跟你一心一意过日子的穷人就一定能幸福吗?你整天都像个蚂蚁,在墙角里背着一粒米爬来爬去,那会是一
种什么样的幸福?你不会愚昧到这种程度吧?)
  两天以后。
  褚丽华刚接班,高镜就冲她招手,她走过去,瞥见李万昌正和另外一个人上货,就大声喊:“过年好!”
  另外一个人回应了她。
  李万昌低头上货。
  “你怎么回事?不是说好了到我家吃年夜饭吗?等到天亮你也没来?”高镜疑惑地问道。
  “我不是发短信告诉你去不了吗?我在你家转了好几圈,还是觉得不妥,在别人家过年太别扭了,你倒没啥,你家那口子我都不认识。”
褚丽华笑眯眯地解释道。
  “啊呀,你还把他当回事,他全听我的,早知道我该叫他去接你了。”
  “你就是抬轿子接她,她也不会去,人家忙着呢。”李万昌抬起头,不冷不热地说一句。
  “李经理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忙去不成,好歹也是个说法,你闲着没事,怎么不去,人家可是请我们两人呢?”褚丽华冷着脸说。
  “他去了,”高镜说:
  “丽华,你什么意思,好象我家是渣滓洞,都不愿意去——行了,以后这样的傻事我再也不做了,搭吃、搭喝、搭时间还不讨好,我这是
贱吗?经理你也是,说话就好好说,怎么酸叽叽的?”
  “天地良心,”褚丽华辩解道:
  “冤死我了,我真的都走到你们家楼下了,结果碰上了同学,她也耍单呢,说什么也让我陪她一块玩。我俩去上网,玩了一个通宵,不信
你可以问李经理,是他送我到你家门口的。”
  “说你自己 ,别扯上我。”李万昌严肃地说。
  “瞧瞧,这不是酸叽叽的,又是什么?”高镜指着李万昌讥笑道。
  褚丽华感到李万昌是真生气了,便对高镜说:
  “我得过去了,刚接班,还没清帐呢!”
  苏宝莲因为上夜班,所以太阳照到了屁股上,还是懒得起床。儿子偎在她的腋窝里,感到很温暖,更不愿意起床。
  张忠诚进屋,惊讶道:“天呐!你们还没起床,这都几点了?”
  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苏宝莲问。
  “刚给顾客送了一台微波炉,顺道回来看看你俩。”
  “上班你还往回溜哇,你也不怕被逮住。”
  “我就看看,看完就走。”
  张忠诚拍了妻子的脸蛋,又拍了儿子的屁股,转身要走。
  苏宝莲喊叫住他:“你看到经理没?”
  “没有。怎么,你有事?”
  “没什么,我就是想知道送去的鱼糕他们爱不爱吃?”
  “应该喜欢吃吧,”张忠诚说:
  “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。唉,管它呢,反正我们心意尽到了,爱不爱吃是他们的事。”</FONT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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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-10-2005 21:03:19|来自:新加坡 | 显示全部楼层
小狮租房
在葛占水看来,这些灯光的暗示正通向自己。
  葛占水开着车在市区里转了好几圈。他不知道该去哪里。他有两个家,如果他愿意,还可以有三个、四个甚至更多的家,他不属于哪一个
女人,他是一个被许多女人瓜分的男人。一个被许多女人瓜分的男人是支离破碎的男人,拥有的女人越多,拥有的自我就越少,从这一点看,
他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了。吕颖今天虽然骂的是于水淼,但矛头显然冲着自己,于水淼不过是自己的一层皮,她要戳痛的是皮里的肉
,是肉里的筋,是筋里的纤维,是一丝丝纤维合成的魂。她清楚一个人只有魂痛了,才是真正的痛,她就是让葛占水痛,否则他会继续忽略她
的存在。
  葛占水一直不清楚为什么疏远吕颖,直到今天见到她时,他才豁然憬悟:他最初是迷恋她的身体,因为迷恋她身体而迷恋上了这个女人。
她们呢,她们同样迷恋他的肉体,只不过男人的肉体从来都不是肉做的——财富可以让男人由侏儒变成巨人。现在看来,因为迷恋身体而迷恋
女人,与因迷恋财富而迷恋男人一样靠不住。想到这里,苏宝莲倏地跳出来……
  葛风不知道父亲要将他带到那里,他想回家看电视,可瞧见父亲脸色铁青,也不敢言语。
  葛占水问:“你还记得你妈吗?”
  葛风点点头。
  “你想她吗?”
  葛风仍就点着头。
  “你想见见她吗?”
  葛风困惑地望着父亲,说:“爸,你傻掉了吧,我妈早死了,怎么见得到呢?”
  葛占水没吭声,他加足了马力,朝松木山陵园驶去。
  苏宝莲煮熟饺子,盛到盘里,又捣了一小碟蒜泥,然后扒在栏杆上喊:
  “吃饺子喽,先吃完的不管,后吃完的刷碗。”
  张忠诚喊:“快跑,不然要刷碗了。”
  儿子在后,两个小短腿捣得飞快。
  张忠诚搛个饺子对儿子说:“你帮我数,如果我吃了30个,你不要管我,那是我太馋了;如果我吃60个,你一定要制止我,不然我要撑死的。”
  儿子1、2、3、4?5地数起来,数到20,他又从10开始。
  苏宝莲:“他只会数20位数,再往后就不会了。”
  张忠诚说:“那我可不让你数,不然你把我撑死了,你还没数到30。”他惊讶地问:
  “你都上学前班了,怎么还只数到20?”
  儿子说:“老师说我交的钱只够学20个数。”
  苏宝莲解释:“前些日子不是没钱吗,所以他的学费一直没交全。”
  张忠诚嗯了一声,又问:“那都在一个教室里,老师教别的同学,你不是一样可以学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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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-10-2005 21:03:48|来自:新加坡 | 显示全部楼层
 儿子说:“老师不让,老师每天上课前,都问同学,谁没有交学费啊?同学们就一起喊叫我的名字。老师就让我站到前面去,我背对黑板
,没法学啊。”
  “天天这样吗?”张忠诚问。
  “天天。”儿子很认真地回答。
  张忠诚对苏宝莲说:“一开学马上把学费 补交齐,不然儿子遭罪是小,关健让别人戳咱们脊梁骨。”
  苏宝莲气愤地说:“放假前一天我去交了,难怪呢,我感到老师还有点不好意思,原来他这样作践咱儿子。”
  儿子说:“妈,你真傻,我再上学就不是学前班了,他们就不教我了,你还交钱做什么?”
  苏宝莲说:“你这孩子打那学会这一套?”
  张忠诚说:“差别人的钱无论怎样都要还的,这是做人,不然,人家永远都要轻视你。”
  儿子焦急地问妈妈:“那你没跟老师说,他一定要跟同学们讲,我交学费了。”
  “老师会讲的。”
  “那他要是忘了,还罚我站呢?”
  “那你就理直气壮地跟老师说,我已经交学费了,不能站了,应该坐着听课。”
  儿子吃饱了,也玩累了,两眼发饧,可说什么也不上床。他说:
  “妈,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。”
  苏宝莲说:“窗户糊好了,你也上学了,不能再跟我睡了。”
  “那不行,”儿子恹恹地说:“今天我肯定不会一觉睡到天亮,我会乐醒的,乐醒以后,我就害怕了,所以我要跟你一起睡。”
  松木陵园是荆江市最大的墓场。
  车开进黑森森的山路时,葛风的眼神里透出恐惧。他说:
  “爸,我害怕,咱回家去吧?”
  “别怕,儿子,你大了,不能再害怕了,你应该去瞧瞧你妈,她在那儿呢!”
  儿子明白了,爸爸是带他去看母亲的坟地。母亲死时他还小,他看见母亲躺在一口巨大的玻璃罩里,神态和她熟睡时没什么两样。
  守陵的老头惊愕地问父子俩:“大年三十的,怎么跑这里来了。”
  葛占水说:“我们来看看点灯了没有,你们每年都收点灯钱。”
  老头说:“哪能不点呢?每个交费的坟头,都亮着灯呢!”
  葛占水展眼望去,阴森森的坟区,影影绰绰地闪着灯光。
  “这是谁?”葛占水指着墓碑上的烤瓷照片问。
  “我妈。”
  “你想她吗?”
  葛风想了一会,点点头。
  “我妈是怎么死的?”他问爸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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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-10-2005 20:52:45|来自:新加坡 | 显示全部楼层
褚丽华说:“大点声音,我听不清楚。”


李万昌又将话重复一遍。


褚丽华说:“你单独请我,我肯定不去,要请就把全公司的人都叫上,你敢吗?”


李万昌忙不迭:“都叫,都叫,只要你高兴。”


褚丽华抽出手机,手指尖灵巧地敲击按健。


李万昌捂住她的手:“你这是给谁打电话?”


褚丽华睥睨着他:“都打啊,顺号打,你请客,我掏点话费应该的,老板说得好,一个都不能少。你把手拿开——”


李万昌闪开手,嘻皮笑脸地说:“嘿嘿,咱俩的事干嘛惊动全公司的人,大家都挺忙的。”


褚丽华啪地合上机盖:“痛快说,到底请还是不请?”


李万昌:“请,当然请了,可我只想请你自己。”


看见褚丽华转身就走,他又追了上去:“我不也是想省点钱吗,把钱攒下来,咱俩买房子啊。”


褚丽华双目瞵瞪:“我发现你这个人不仅是个骗子,吝啬鬼,还有点流里流气的——你说清楚,谁俩?”


李万昌鼻尖泌出汗来:“你,就给你买,我住马路上。”


褚丽华说:“我稀罕你的房子?你给高镜买吧,她正为买房子发愁呢。”


李万昌说:“我给她买什么房子啊,她孩子都有了。”


褚丽华笑起来:“你给人家买人家也不会要哇,有孩子的女人都不要你,你说我会要你吗?”


瞧着李万昌一脸沮丧的模样,褚丽华满腹的怨气才消弥殆尽。她说:“这可是你说的,如果你再骗人,就永远也得不到谅解。什么时候给我买啊?你也别睡路上,把人家司机吓着,你就睡在超市里,还帮着守更。”


李万昌听出了褚丽华谅解他的意思,感到通体舒畅,清爽无比。他说:“我守更,为了你,我什么都能做。”他将手里的肯德基塞进她的手里,说:


“你拿回去吃吧,我吃不来这个,太甜,倒牙。”


褚丽华笑哈哈地说:“这可是你给我的,我可没要。”


“保持距离——”


“把手拿手开——”


“你这个人怎么这样,给点东西就想占便宜——”


李万昌嘿嘿两声,顺着街灯延伸的方向走了。


褚丽华站在宿舍门口喊:“走人行道,别走马路边,别把你的床踩脏了——”


她望着李万昌回转身,倒着走,做着很酷的告别手势。


苏宝莲一觉醒来,发现丈夫直挺挺地躺着,两眼霍霍发光。


她吃了一惊,问:“你怎么还没睡?”


张忠诚见老婆醒来了,便将脑袋朝她怀里歪歪,眼睛还是盯着黑洞洞的屋顶:“我总感到是在做梦。”


苏宝莲把手翻卷过来,搂住丈夫粗硬的脖颈:“怎么可能呢,老板娘从来不说瞎话。她可好了,你明天见到就知道了,睡吧。”


张忠诚:“我睡不着,我总觉得是做梦,我怕睡过去了,梦就没了。你睡吧,我困了自然就睡着了。”


苏宝莲用手捏弄着丈夫的耳垂:“这一醒就睡不着了,我想撒尿。”


张忠诚:“想撒尿你还窝在床上,快点去。”


苏宝莲嗲声嗲气:“可是外面黑咕隆咚的,好害怕,昨天我撒尿,有几只老鼠从我脚边溜过去,吓死人了,我要你陪我去。”


张忠诚:“宝莲,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娇气了,我们在村里时,茅房里还有蛇呢,你怎么都不怕?”


见苏宝莲好久没吭声,张忠诚催着:“快点去啊,蹩着多难受哇!”


苏宝莲:“不去 ,我蹩着。”


张忠诚哆哆嗦嗦披上衣服:“我陪你去。”


苏宝莲蹲在墙角哗哗地撒尿。


张忠诚裹着一件破棉袄说:“这么多,你别把咱家的水弄脏了。”


他又说:“明早我要先去找侯管理辞工,我要让他瞧瞧,我张忠诚也不是非要在他那块地里刨食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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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-10-2005 20:54:54|来自:新加坡 | 显示全部楼层
“那她到底让不让你来超市上班啊?”苏宝莲问。
  “这我倒听清楚了,她让我明天就来。”
  “这下子可睡着了吧?”
  “这下子我更睡不着了。”张忠诚说。
  苏宝莲回到柜台,发现丈夫也跟过来,她惊讶地问:
  “你怎么还不回家,跟着我做什么?”
  张忠诚说:“我要买辣肠、买冬笋、买扇贝,买好多好吃的,回去给你们做。”
  苏宝莲说:“你疯了,你那来的钱?”
  张忠诚摸了摸口袋:“我没钱,先欠着,等我发工资就还。”
  苏宝莲说:“那就等你发工资再来买吧,超市哪有欠账的道理?”
  吕颖和小杜一起来到农家山庄。小杜不愿意来这,他说他在农村生活了 18年,吕颖却坚持到这里,她说市里太危险,要是被老头子碰到
了,非扒她的皮不可。
  他们的两边是东倒西歪的栅栏,西北风不断地吹散木头和枝条上的浮雪,栅栏相互推搡着,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。
  小杜说他12岁就不是童男,那时他在农村上小学,他的语文老师经常把他叫到宿舍——一个装满农具的破库房。最初,她只让他把裤子剥
掉,她用一只生满冻疮的手,拨弄他的小鸡鸡。或许是因为太小,或许是太恐惧,小鸡鸡始终像一条爬在胯间的胖虫子,慵懒地睡觉。
  现在想想她当时有40多岁了,很胖,一对沉甸甸的乳房,仿佛盛满了水的皮囊子,坠得她直不起腰来。她的脸皴得厉害,几乎每天都在脱
皮。她的乳房也异常粗糙,巨大的毛孔仿佛一张张黑洞洞的嘴,总在渴盼着什么。小杜喜欢把脸埋在她的乳窝里,喜欢嗅从那嘴里冒出的气味,那气味一丝丝,一缕缕全被他吞进了肚子里,在腹腔积淀出了一个巨大的内核体。
  老师的男人去南方打工去了。老师正值中年,劲骨丰肌,身强火盛,长夜的煎熬实在难以忍受。小杜在她乳房上吮吸、磨擦时,发现她的
脸慢慢变形:下巴向前翅着,眼白翻了出来,嘴里哼哼唧唧不停地叫唤着,身体像一条蛇将他卷得透不出气来。那神态既让他毛骨悚然,又令
他心如悬旌,神思恍惚。终于有一天,他感到了身体的某种变化,那个积淀已久的内核体遽然迸裂了,一股散发着腥味的热流涌了出来,顺着
腹股,冲到了他的阴部,慵懒的小虫子醒了,宛如一只破土而出的尖笋,探出了嫩白的笋头……
  吕颖:“你选择这个职业,是不是与这段经历有关?”
  小杜:“应该没有直接关系,尽管她是让我成为男人的第一个女人,主要还是自己的原因。我从小就招女人喜欢,长大我不知道应该与哪
个女人交朋友,我知道,我选择任何一个都意味着我将失去更多个。所以,我干脆不选择,把自己当成一个公共物品,让所有需要我的女人选
择我。”
  吕颖:“你什么人都接吗?”
  小杜:“一般是这样吧,只要有钱。”
  吕颖:“你碰没碰到过性变态的女人?”
  小杜:“当然啦,有钱的女人有几个不是性变态。像你这样又有钱,又漂亮、又好心的女人我几乎没碰见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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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-10-2005 20:54:24|来自:新加坡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十七章
  (张忠诚走后,于水淼仿佛又回到了停泊货船的河滩。河水是茶褐色的,与对岸延伸的草丛边缘展开的天空的颜色融为一体。月亮升起来
的时候,河面上飘浮着草籽和花絮细碎的颗粒……这些久违的场景的复活与刚刚离去的脸涨得通红的板车夫有关……)
  张忠诚跟着老婆来到于经理办公室门口,苏宝莲说:“就这儿,你要先敲门,听到人家喊进来,才能进。”
  张忠诚很严肃地点点头。
  “那我就去上班了。”她指指副食柜台:
  “我就在那儿,你完事后,过去跟我说一声。”
  张忠诚按照老婆的吩咐敲门,可老半天也没有回应。
  他又敲敲,还是一片沉寂。
  他见门是虚掩的,索性推开一条缝,探进半个脑袋:屋里空无一人。
  于水淼从另一个房间里走过来,发现有个人正在她门前探头探脑地张望,便问:“有事吗?”
  张忠诚吓了一跳,嗫嚅道:“我老婆让我来找于经理。”
  于水淼明白了,却装糊涂:“你老婆是谁?”
  “苏宝莲。”
  “噢 ,你叫……”
  “张忠诚。”
  “噢,你进来吧。”
  张忠诚搓着手,进到办公室。他感到她的身上有股葵花的味道。他在农村屋子后院种满了葵花,每到蝴蝶煽动翅膀的季节,到处都充满了
这种味道。他用鼻子猛吸了几口,倏忽间又回到了那被阳光染成金黄色的院落。
  张忠诚走后,于水淼也沉静了好一阵子。她仿佛又回到了停泊货船的河滩。河水是茶褐色的,与对岸延伸的草丛边缘展开的天空的颜色融
为一体。身旁的苇丛和茭白中闪动着梅鸟和斑鸠的翅膀。月亮升起来的时候,河面上飘浮着草籽和花絮细碎的颗粒……这些久违的场景的复活
与刚刚离去的脸涨得通红的板车夫有关,与他和李万昌有着同样清秀的外貌有关——却又迥然相异。
  张忠诚来到苏宝莲柜台第一句话就问:“厕所在哪?”
  苏宝莲连比带划:“在二楼西北角,记住,别走错了,那上面有记号。”
  张忠诚急了:“你带我去,你们这里东西摆得太复杂。”
  苏宝莲也急了:“你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吗?到上面你去问吧。”
  苏宝莲招呼完顾客,发现丈夫还站在那里:“快去呀,憋着多难受。”
  张忠诚气呼呼:“不去了,憋着。”
  苏宝莲噗哧笑出声来,跑到隔壁柜台,让她们帮着照顾一下,自己带着丈夫上了二楼。
  一泡尿嗤出去,张忠诚的神态轻松多了,他对苏宝莲说:“都被你们经理吓的,她说什么我都没听清楚,光想跑出来撒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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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-10-2005 20:55:34|来自:新加坡 | 显示全部楼层
板车停在了超市餐厅的房檐下,没有被雨水淋着。
  于水淼蹲下身子,发现车胎,轮毂及至辐条都被擦得锃亮,显然是费了一番心事。
  “这个能驼多重的东西?”于水淼拍着两根像象牙一样跷起来的车头问。
  “几吨没问题,这都是杂木做的,承重很好的。”
  “是挺威风的。”于水淼赞叹道。
  见于经理离开车子,顺着台阶向超市里走,张忠诚便拖过板车,一头扎进了雨幕里。
  “你干什么去?”于水淼站在台阶上,用手掌遮住湿漉漉的雾气喊。
  “我去熟悉住宅区呀。”
  “那也不用拖着板车啊。”
  “噢。”张忠诚响亮地笑着,将车送回原处。
  于水淼望望他,又望望天空:“今天就算了,下雨呢,你搭个车回家吧。”
  张忠诚望望她,又望望远处的楼群:“我一个拉车的,怕什么雨呀!”说完,冲进雨幕里。
  于水淼打了个寒噤,一股湿气漫上来。
  刘梅对于水淼说:“你这一招挺高的么,既节约了成本,又细化了服务。机动车变成了板车,表面上是一种退步,其实,这是人性化的表
现,是对每一位具体顾客的制度化考虑,还有点怀旧色彩呢!”
  于水淼说:“我哪里想那么多,我只是觉得他太可怜了给他弄口饭吃罢了。”
  刘梅说:“这可不好,水淼,你太善良了,这可是经商呢,商人的灵魂要是进了天堂,那他在人间肯定是生活在地狱。”
  刘梅在超市里转了一大圈,不知道该做些什么,因为下雨,顾客很少。营业员都在悄悄地聊天。到了副食品柜台,见苏宝莲一个人傻呆呆
地站着,便走过去问:“你是新来的吧?”
  苏宝莲点点头。
 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  “苏宝莲。”
  “你什么文化。”
  “初中。”苏宝莲低下头。
  “什么?初中?”刘梅大惊失色:
  “我们最差都得高中,大专以上才有资格听我讲课——谁介绍你来的?”
  “葛老板 。”
  “这两口子有意思,现在什么事都不跟我打招呼了,什么事都搞暗箱操作,真把超市当成夫妻店啦?”刘梅嘟嚷着,又问苏宝莲,“你知
道我是谁吗?”
  苏宝莲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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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-10-2005 20:55:14|来自:新加坡 | 显示全部楼层
吕颖:“那碰到这样情况——我指的是极度变态的,你怎么办啊?”
  小杜:“首先是要忍耐嘛,碰到刁蛮的顾客,你总不能跟她动粗吧?如果实在忍受不了,这单生意就不做了呗,人要是不想钱,谁拿你也
没办法。我就碰过一个富婆,人瘦得像麻杆。上床以后才觉得不对劲,她不仅强迫我吃春药,还要用皮带把我绑在床头,这我也忍受了,谁让
你掂记人家的钱呢?后来我就忍受不了了——她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管药膏,涂在我的家伙上,不大一会,就肿得茄子似的。我不夸张,就是
那种又粗又紫的茄子。她说她喜欢又粗又大的,像老外那样。可是你不知道,她每抽动一下,我都疼得钻心似的。我央求她,我不要钱了,我
也不跟她做<!-->爱了,可我越是痛苦,她就越有快感。后来我知道,她原先经常被老公这样折磨,自己也变态了。我再也没有做过她的生意,我怕
她,但是不恨她。人在床上和在现实中是不一样的,现实中的人更多的是为别人活着,所以也很理性,床上的人大都为自己活着,所以很Y D
也很放纵。”
  吕颖:“你做这么久,不怕染上病吗?”
  小杜:“带套子啊。”
  吕颖:“人家要不愿意让你带套子呢?比如我,我最不愿意戴那个橡皮套子了,一点摩擦感都没有?”
  小杜:“所以啊,干哪一行都有风险,好在富婆大都比较干净,人家实在不愿意戴套子,我还是会让步的,因为付钱的是人家啊。”
  吕颖:“你说来说去,干这一行就是为了钱。”
  小杜沉吟了半晌:“如果说穿了是这样的,可干嘛要说得如此露骨呢,这个世界如果说都不为低层次的欲望寻找高层次的借口,那该有多
么寒冷和尴尬!”
  吕颖真的感到有些冷了,就对小杜说:“咱们回去吧,我真的感到冷。”
  小杜说:“那你告诉我老头子是谁,我就陪你回去。”
  吕颖疲惫而厌倦地说:“你又忘记谁付钱了!你有什么资格追问我?你不过是个男妓。”
  花园路公共电话亭边,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拦住了一个过路人。
  “先生,帮我打个电话吧?”
  被称为先生的人打完电话,问:“这个女人是第三者吧?”
  “是的。谢谢你!”
  “没什么,我最恨第三者。”
  第二天,于水淼对来超市上班的张忠诚说:“这个市区你熟悉吗?”
  张忠诚回答:“我只熟悉路段,但具体的住址心里没数,过去我大都是给工厂里送货。”
  于水淼说:“那你就先熟悉一下住宅区分布,这两天你就跑这些地方,熟悉后,再给顾客送货。”
  张忠诚嗯了一声,转身就朝外走。
  于水淼也跟了出去,她说要看看他的板车是什么样子。
  几声沉闷的雷声之后,天空下起瓢泼大雨,雨幕像密密的珠帘一样,静静地悬挂在超市的橱窗上。两人走到门口时,街上阒然无声,店铺
的雨搭子下面,挤满了躲雨的人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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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-10-2005 20:57:32|来自:新加坡 | 显示全部楼层
  池子已经很久没有换水了,边缘稀稀落落沾满了苔藓,寂寞的水面不时串出几个水泡,那是浮游生物的痕迹。一丝怜悯爬上了她的嘴角,
这些可怜的小生命,从降生到死亡都不曾离开过这里。这个狭窄的容器,代表了它们的一生、经验、历史和全部的生活。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
,激动的心情荡然无存。她抽出手机,给葛占水打电话:“老板,我的姐妹不在,我没地方去,这里的班车很晚才有,我一个人溜达不安全,
如果顺路的话,你是不是……”
  葛占水一只手握着方向盘,一只手捏着手机:“我明白了,你是让我再把你接回来……”
  葛占水刚把车头调过来,一个pol.ice跑过来,啪地给他行个礼:“对不起,先生,这里是单行道,请您将驾驶证拿出来。”
  苏宝莲下班回到家,见丈夫一人坐在塑料凳上包馄饨,凑过去:
  “在楼下我就闻到香味了,什么馅的?”
  “肉,全是猪肉,能不香吗?”
  “你怎么做这么香的东西啊,拣钱啦?”
  苏宝莲凑到馅盘前,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,似乎要把所有的香味都吸到肚子里。
  “找到工作不就相当于拣钱了吗?而且 ,一个月拣一次。”张忠诚细长的手指灵巧地捏着馄饨,速度之快令苏宝莲咂舌。
  “我去洗个手,跟你一块包。”
  “不用,今天我一个人干,你好好歇着吧。”
  “真的——那我不成了财主婆了,什么都不用干,还能吃上好东西。”
  “今天就让你享受一次财主婆的滋味。”张忠诚说着话,对着她的脸亲了一口。
  “讨厌——”苏宝莲用手背擦着脸说:
  “财主婆这么惨啊,吃口饭,还要被啃上一口?”
  儿子早早就守在桌旁,一边用筷子敲着瓷碟,一边哼唱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歌谣,房间弥漫着一股氤氲的气氛。
  滚烫的馄饨上桌后,苏宝莲赶紧帮儿子吹凉,生怕烫着他。
  馄饨像一个个可爱的胖娃娃,静静地躺在青瓷海碗里,皮薄似纱,拧着花皱,紧裹馅心。当黄绒绒的灯光飘浮过来时,它们白胖的身子会
兀自晶莹起来,剔透起来,中间透出一丝肉色,边缘笼罩着淡黄的光晕,显得精美无比。
  儿子的碗很快就剩下乳白色的面汤了。
  苏宝莲鼓励着:“你再仔细捞,也许还有呢。”边说,边偷偷地将自己碗里的捞过去。
  张忠诚对老婆说:“你自己也吃点吧,今天我包得多。”
  吃完饭,儿子就爬到隔层睡觉了。苏宝莲也跟着爬上去,边帮儿子揉搓冻伤的手,边哄他睡觉。不知是梯子太窄,还是她太笨,每次上隔
层,丈夫都要用手托住她的屁股,上面的空间更小,别说坐,翻个身都困难,下来时,她都喊:快,我要下去了。
  张忠诚便站在下面,抱住她两条腿,卸包似的将她抱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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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1-10-2005 20:56:24|来自:新加坡 | 显示全部楼层
  苏宝莲摇摇头。
  刘梅的火腾地蹿起来:“你从哪里来的?”
  苏宝莲回答:“湖南汨罗。”
  刘梅说:“我是问你是城里来的,还是农村来的?”
  苏宝莲回答:“农村。”
  刘梅的火气更大了:“农村你不好好种地,跑城里来做什么?”
  苏宝莲说:“地被go-vern-ment征用了,没地可种啦。”
  刘梅一时语塞,又觉得跟苏宝莲说不清楚,再次找到于水淼。
  于水淼正倚着窗沿看雨景,被她重重的掼门声吓了一跳。
  “你这是怎么啦?”于水淼问。
  “我觉得我们普通员工也该培训,素质太差。”
  于水淼笑起来:“怎么啦,谁又得罪你了?普通员工流动性这么大,往他们身上投资,不是替人做嫁衣吗?”
  “你们怎么总是摆脱不了小财主的习性?今天丢粒种子下去,明天就要发芽,后天就要收获——培训员工可是一种长期的无形的投入,缺
乏这种投入,企业就永远做不大。”
  于水淼笑出了声:“你就跟我说,谁又把我们老板的助理得罪了?”
  刘梅:“谁得罪我个人无所谓,是我自己看到的,员工素质实在太差了,像那个苏宝莲,连话都不会说,怎么跟顾客沟通啊?”
  一听是苏宝莲,于水淼沉默下来,说:“农村来的嘛,没见过什么世面,也没有文化,还隔三岔五地丢东西,可是有什么办法呢,她是占
水叫来的,连我都不清楚,为什么叫她来,算了,跟她怄气,划不来,你只当没这个人。”
  “那可不行,我又不是驼鸟,把头埋在沙子里,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,只当这个人不存在?水淼,我跟你说了一百遍了,这不是慈善
机构,你也不是慈善家,善良是一种好品格,可善良超过了一定的度,就变成了软弱。不行,哪天我得找老板说说,总不能听见门响就开锁吧
,兴许来人是个贼呢?”
  于水淼佩服地说:“也就你敢跟老板直言,我们谁都没有这个胆子。”
  刘梅说:“我怕啥,大不了把我辞了,我这样的人,到那里找不到一口饭吃?况且,我一个人吃饱,全家不饿。”
  她这样一说,于水淼反倒忧虑起来:“刘梅姐,你真打算耍一辈子单啊?一个人多苦哇,凑合一个算了。”
  刘梅说:“我干嘛要凑合呢?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,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,为什么要找一个人来破坏它呢?再说,你看看现在结婚的,有
几个幸福的,大家离婚还来不及呢,我结什么婚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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